父親的牛緣

今年是牛年，父親屬牛，更與牛有緣，他曾經被鄉親們稱為“牛司令”“牛醫生”，1956年被聘為鄉獸醫站專職獸醫?；貞浉赣H一生，養牛、愛牛、馴牛，與牛結下了不解之緣。

我家祖輩是佃戶，靠租種地主家土地維持生活。王家是泗陽北鄉有名的地主，有良田800余畝，牲畜成群，其中有牛40多頭。父親為地主家放牛、養牛，也特別愛牛，又會馴牛，即便是最頑固的牛，經他馴養，都能變得溫順、聽使喚，在養牛實踐中與牛結下深厚的緣分。

父親每天早晨吹著口哨、揚起長鞭，40多頭牛便結隊向田邊、河邊、荒草地、洼地，自由覓食。在放牧中，他吹的口哨分單聲、短聲、長聲，抑揚頓錯，悠揚悅耳。牛很通人性，聽到口哨聲便知道去喝水、休息、結隊、回家。在放牧中有小牛亂跑，聽到口哨聲便會立即回歸；如有兩頭牛在斗毆，口哨一吹，它們會乖乖罷戰，互相交頭接耳，表示“握手言和”。

父親積累了豐富的養牛經驗。他知道牛是農家寶，愛牛最重要，夏天引導牛納涼、沐浴、驅蚊，冬天為牛取暖、讓牛曬太陽，一年四季在清潔衛生、寬敞舒服的環境中生長、繁育。春天對孕期母牛、初生牛崽子特殊照顧，加精飼料，懂得養牛要分欄飼養，公母牛要分欄、每一代牛要分欄，每年對牛都要逐漸更新換代，混合養牛、近親繁殖都不利于下一代牛的飼養、發育、健康。需要犁地、拉車或擔當運輸工具的牛，都是輪流派出。父親勤奮好學、精心鉆研獸醫知識，平時用采摘的中草藥，拌勻在牛的草料中為牛防病，有時牛生病了，他用中草藥為牛治療常見病、多發病。在父親的精心飼養下，地主家的牛增加到70多頭。牛增多了，任務繁重了，人手不夠用，王家又雇5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，讓父親統一安排使用。

1948年家鄉解放，我家分到10多畝土地和一頭牛，享受到了“翻身土地大黃牛，全家老少熱坑頭”。父親在自己的土地上，帶領全家人精耕細作，勞動熱情高漲。經過3年多時間，從一頭牛繁殖到4頭牛，把原有破舊房子拆除，重新翻蓋了寬敞明亮的新房子，全家人從衣不遮體、腹無飽食，享受到了豐衣足食的美滿生活。（孫建華）